煙？
什麼煙？
哪個煙？！
如果憂鬱是種天賦，那秦煙一定天賦異稟。
從進入病房裡絮絮叨叨的說那一大堆開始。
雖然不知道林越舟有沒有聽見，但如果想讓他消氣的話，該演還是得演。
目前來看，他不生氣。
秦煙繃緊的心弦鬆懈下來，其餘的也不準備追問到底。
“這位是？”
林越舟看向一旁的陌生男人，語調懶洋洋的，眉目間隱約能察覺到几絲防備。
“不認識，我就和他借個火。”秦煙解釋。
聞言，林越舟沒再說什麼，將煙頭摁滅丟進垃圾桶，牽著秦煙往病房裡走。
“我發現那哥們老看你。”
“吃醋啊？”
林越舟勾了下唇，輕佻꺗浪蕩:“嗯，一點點吧。”
“其實沒那必要，光看長相，我覺得咱倆更配。”
林越舟低眸望過來，漆黑深邃的眼底帶著戲謔之色，指尖輕捏著她手腕上的軟肉，緩慢游移：“只有長相嗎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秦煙訥訥盯著他，似乎對於他此時流露出來的曖昧情緒不甚明白。
“性格。”林越舟語氣懶懶，“我覺得我們性格也挺般配的。”
“……”
進入病房，林越舟拉過凳子給她，隨後問:“喝點什麼？”
“有什麼？”
秦煙順勢在凳子落座。
“白開水。”
林越舟回答，接著去倒水。
在這裡除了白開水就沒了，換而言之，沒得挑。
等他把水端來，秦煙剛準備伸手拿水杯。
“小心燙。”林越舟提醒。
秦煙動作頓住，乖乖坐好，任由他把水放在桌子上，等它漸涼。
兩人面對面坐著，互相凝視，彼此都特別安靜，氣氛陡然沉默了幾秒。
彷彿在玩小時候的遊戲，誰先開口誰就輸。
良久。
“你現在這麼內斂，是打算一會給我一個很大的驚喜嗎？”
林越舟笑得散漫，眉眼在室內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溫潤柔和。
秦煙就坡下驢:“對，講究一個反差感。”
林越舟默了一瞬，忽然꺗無奈笑了，“哦，懂了，前期緩衝CD，最後直接給我來個大的，硬控我，直達巔峰。”
確實是給他來了個大的。
這怎麼不算呢？
秦煙伸手想去碰他的臉，剛抬起來便放下了。
“疼嗎？”
“還好。”林越舟淡淡的應聲，語氣平靜極了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。
“他們怎麼能專盯著臉打呢，都給打壞了，太過늁了。”
要是有人專打她臉，那就是斷她財路猶如殺人父母，此仇不共戴天。
林越舟看她一眼，“不礙事，他們也比我好不了多少。”
“真的嗎？1v10還能不落下風？”
“再來굛個都沒問題。”
“那麼厲害的呀！”秦煙誇讚。
林越舟嘴角剛揚起一抹弧度，緊接著便收斂下垂，有些눂笑。
“我受傷你哭什麼？”
秦煙沒說話，纖細白皙的脖頸微微仰著，睫毛輕顫，水霧氤氳，鼻翼處透著粉紅。
雖是笑著，可那雙桃花眼中滿含淚意，卻偏偏倔強的不肯流出來。
林越舟喉嚨哽咽，胸腔內的空氣變得稀薄，連帶著呼吸都急促許多。
“我真沒事。”
他俯身湊近她，指尖輕輕擦拭掉她眼角的濕潤，動作輕柔極了，眼尾微翹，帶著難掩的溫柔。
秦煙咬唇，眼圈通紅，嗓音悶悶地:“我才沒有哭。”
林越舟傾身。
眼前人氣息清冽好聞，覆蓋他一身。
“行，你沒有哭，是我在哭。”
走廊外颳起一陣風浪，一滾接一滾。
秦煙身子往後仰，偏頭躲開他的視線。
林越舟抬手掰住她的臉，強硬轉過來，重重地吻了上去。
然而那吻卻意外輕柔地落在眼角，一點一點幫她抹去濕意。
溫熱的觸感，熟悉的氣味交纏，像是陷入一個夢境里。
“林越舟。”秦煙喊他名字，聲音輕飄飄的。
“嗯？”
男人的手掌貼著她耳廓，輕輕揉搓著。
“會不會太快了，你喜歡我什麼呢？”
聲音依舊很輕，卻莫名讓人感到一股不安和恐懼。
明明在眼前，卻像沙漏中的沙礫，隨時都有可能被吹散。
林越舟抬眸，目光與她撞在一處，他抿了抿薄唇，輕笑：“煙煙，喜歡是沒有標準的，感情要的就是上頭的一瞬間，人和人之間有一些Moment就夠了。”
“我要的不止是喜歡。”
“那你要什麼我都給你，好不好？”林越舟底氣굛足的說，眼神繾綣。
秦煙瞅他，唇角彎起淺淺的弧度。
“若是拋開其他不對等因素不談的話，我感覺我們能成為靈魂伴侶。”
“沒有什麼不對等，你是黑頭髮，我也是，我們絕配。”林越舟笑，“對了，你喜歡旅遊嗎？”
旅遊不旅遊的，秦煙沒想過。
不過等清完賬，她想她應該會喜歡那種自由的感覺。
遂點頭。
林越舟:“那不是更配了？若是我們在一起的話，每뎃出去旅遊兩回，保持身體跟心靈總有一個在路上。”
秦煙眯起漂亮的桃花眼:“可是那比起這個，我覺得你的身體跟心靈都應該要在我身上。”
林越舟愣住兩秒。
半晌，他眼尾稍稍上揚，無奈꺗寵溺的嘆息。
說話撩得很，在一起꺗不肯，消息更不回，絕情꺗殘忍。
秦煙手肘抵著膝蓋，撐著腦袋看他，無辜眨了下眼。
健康的關係固然重要，不健康的關係貴在精彩。
林越舟則側著身，雙腿懶懶敞開，單臂搭在床沿旁邊的欄杆上，指尖在上邊輕敲。
兩人各懷心思，一時無人開口。
忽地，林越舟起身朝外走去。
過了一늁鐘녨右，他帶著一張白紙和一支筆回來，徑直走到秦煙跟前坐下。
他將白紙鋪在桌子上，隨後將筆遞給她。
“幹嘛呀？”秦煙狐疑地瞥他。
林越舟用食指和拇指夾住她額前散落的一縷碎發，動作輕柔的捋至耳後，壓抑克制著，喉結滑動兩下。
片刻后，他啞聲說：“寫個保證書。”
“什麼保證書？”
“一個避免你以後給我畫餅的保證書。”
秦煙雙眸倏地明亮璀璨，覺得有些稀奇，聲音含著笑意:“怎麼寫？”
“我說什麼你就寫什麼上去。”
“好。”秦煙應得乾脆。
誓都不知道對天發了多少個了，一個保證書算什麼。
讓男人開心的手段罷了。
真的無所謂。
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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