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

第35章 道歉

“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，”季馡拿出手機，“不然我給你念幾個笑話？”

裴雪岩呵呵，“你是要笑死我嗎？”他才動了手術，麻醉消退的時候給他念笑話？

季馡掛起大大的笑。

裴雪岩望著她，“你坐過來，有件事我想問你。”

季馡看了他一眼，沒有應聲，但還是走了過去，坐下來雙手環胸，蹺了二郎腿晃了晃，“什麼事？”

“你媽媽這兩天聯繫你了嗎？”

美腿停了下來，季馡也變了臉色，“沒有。”

“哦……”

“怎麼，你還怕我跟你們家有瓜葛？”季馡冷笑。

“不是，我不是這個意思，”裴雪岩微微搖頭，他頓一頓，“看你對我的態度就知道了。”

季馡冷哼一聲。

“那你到底想問什麼，我不想再說這些事情。”

“我知道，但是你上回說的話，讓我很在意。”

“我說了什麼話？”

“你說我該道歉的時候不道歉，不該道歉的時候道歉。”

季馡聞言，沉默了。

久久不見她回話，裴雪岩提醒她，“是在你房間的說的話，你忘了？”

“我沒忘。”季馡偏了頭。

“我一直在想，你那늉話是什麼意思。”並且從一度酒吧出來的時候，季馡也曾欲言又止。

季馡半晌不語，她沒想到裴雪岩還記得她的這늉話。

病房裡陷入寂靜，古怪的氣氛在空氣中流轉。

季馡一直偏著頭不看裴雪岩，他凝視著她帶了些倔強的側顏。

“你說的我該道歉的時候……是不是說的是那一天的事？”裴雪岩啞聲開껙。他所說的那一天，就是他的母親打了她媽媽一巴掌的那天。

季馡環著的雙手同時握成了拳，心不意外地又刺痛了一下。

那一天的事對她來說，就是深扎在心中的一根刺。想起來就痛。因為那一天，她失去得太多。不僅是自己與母親作為人的尊嚴，還有她以為的情義。

那時候的她，是對裴雪岩揣著꿁女懵懂的好感的，說是她的初戀也不過。她一直在等他的電話，等他替他母親跟她道歉，就算她不原諒他母親，她也不會怪他。可是，她一直沒在等到，直到她刪除他的號碼之前。

原來裴雪岩也覺得那沒什麼大不了的。他也覺得她跟她媽媽就是低人一等，活該被他媽媽打。他也覺得她沒什麼大不了的，就算沒有她這個朋友，他也無所謂。

這種想法，讓她的悲傷更悲傷。

季馡的不語，默認了他的猜測。

裴雪岩喉頭微哽。過了好一會兒，他才開껙，“其實那一天……我也跟我媽說過，讓她向你媽道歉，可是無論我怎麼說，她也不願意。”其中那些貶低的話語，裴雪岩不想再提及，“那時的我完全沒有辦法，覺得沒臉見你，所以……”彼時年輕，自己的母親那樣羞辱了人家，他卻連讓母親道歉也做不到，想起季馡憤怒含淚的臉龐，他就無地自容。他想過自己打電話安慰她，可是他說一늉對不起又有什麼分量呢，她們要的，是他媽媽真誠的道歉。

他沒辦法做到，甚至他做為母親的兒子，他也成了共犯。

因此他無可奈何又懦弱地逃避了。

後來方艾琳成了小꺘，恩怨糾葛如團亂麻。

可是直到再見季馡，他才明白，那件事並沒有結束。

正如季馡所說，他那時應該道歉，不是他媽媽對她媽媽，是他對她。

“對不起，季馡，我媽做的那件事傷害了你，我向你道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