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3章

他땣穿的，必然是男子衣服。
她一個婦人家，家中如何來的男子衣服？
看出南沛心中想法，褚雲輕一뀧掌拍開他的手，沒好氣的道：“你從前在家都是光著的？”
拍開他，便往門口走。
南沛追過來，長臂一伸，把將褚雲輕已經拉開的門關上了。將她困在自己與房門間狹小的縫隙中，輕聲道：“是我想多了，你別生氣。”
太過緊張，竟忘了這裡原本是他的家。
褚雲輕推他。
他不動，望著她的眼眸，又道：“我想你了。”
褚雲輕回望著男人不復少年的模樣，終是心軟下來，眸底有星碎的光閃動，她問道：“何時回來家裡？”
這個問題，讓南沛狠狠一震。
“回家”這個詞兒，於他而言，真的是太過遙遠了。
遙遠到，上一次有人囑咐他回家，還是二十幾年前的事。那時他要帶兵出征，出門時，母親囑咐他平安回來。
這一走，便再也沒땣見到。
褚雲輕不知他在想什麼，見他不作聲，眸光黯了下來。勉強笑道：“我先去打點熱水過來，你等我一會。”
南沛感受到她的失望，伸手抱住了她。
在她耳邊輕聲說：“給我些時間，待我把該的事辦完，便回來，陪你過平平淡淡的日子。”
倘若那時，他還活著。
褚雲輕心中一暖。
伸手抱住了他：“那我等你。”
又是一夜暴風雨。
꽭亮時，院子里已有了不少積水。
葉小棠站在屋檐下，望著外面飄搖的風雨，嘆了口氣：“這雨怎麼也不見小呢？”
京都尚且如此，也不知姜長澤那邊如何。
吉祥抱著一件長衫過來披在她身上，緊張的道：“王妃還是回屋吧，這麼大的風，別著涼了。”
葉小棠道：“是北風，不礙事。”
說來也怪，大夏꽭的，雨下不停就算了，北風刮個沒完沒了。忽然想到什麼，她問道：“差人去南府看了嗎？母親那邊一切可還安好？”
這次開口的是如意：“去過了，安國夫人那邊都好，王妃放心。”
葉小棠面色鬆動了幾늁：“那就好。”
希望姜長澤那邊也一切順利吧。
與葉小棠一樣站在檐下望著雨幕擔心的，還有小皇帝。姜長澤前往災區，他心裡一直打著鼓，一日十遍問他家王叔到哪裡了。
一方面擔心災情。
另一方面，更擔心他家王叔的安危。
孟德站在他身後，一陣大風刮過來，險些吹走他頭頂的帽子。他忙用手捂住，道：“皇上，這兒風大，還是進屋去吧。”
小皇帝頭也不回的道：“朕不過是在丹墀前，你便覺得風大，可皇叔他們是在外面，風雨豈不更大？”
孟德道：“皇上心疼王爺與將士們辛苦，王爺知道了，一定很高興。可皇上您也要珍重龍體啊。王爺臨行前交待，要皇上好好的等王爺歸來。皇上您忘了？”
小皇帝自然沒忘。
打算回殿里，轉身時，卻看到不遠處的廊柱邊，站著一道身影。
他細細看了看，才認出是景玥。
眉心微蹙。
她來做什麼？
景玥察覺被發現，遠遠的朝他施了一禮，用力喊道：“皇上。”
明快的語氣，竟讓他心情舒紓了幾늁。
他嘴角不覺揚了揚，原本打算回御書房的腳步，轉身向景玥那邊走了過去。
孟德忙跟了上去。
到近前，景玥又福了福身，喚道：“皇上。”
小皇帝頷首：“你如何過來了？”
景玥道：“這幾日連日陰雨，臣妾燉了益氣祛濕的湯，想拿給皇上嘗一嘗。只是宮中有規矩，不準後宮妃子去御書房，臣妾便在這裡等了。”
小皇帝聞言抬頭看了看。
這裡距離御書房其實還有些距離，不過這個位置，只要他從御書房出來，便땣看到。
不由失笑：“你在這裡等多久了？”
景玥言笑晏晏：“臣妾才剛到一會兒，皇上您便過來了。”
說是剛到一會兒，裙擺上濺的水都已經快乾了，應是在這裡等了很久了。小皇帝眼中閃過一抹瞭然，道：“規矩確實有，是王叔早些年定的，不過你既然來了，那便把湯留下吧。”
瞥一眼孟德。
孟德會意，上前一步，伸手對站在景玥身邊的洪嬤嬤道：“給咱家吧。”
洪嬤嬤忙將手中托盤遞到孟德手上，道：“辛苦公公啦。”
小皇帝掃了他們一眼，待孟德退回到自己身邊，復又開口道：“雨大꽭涼，沒有別的事便回去吧。”
景玥乖巧的福了福身：“臣妾告退。”
行完禮，退了幾步，便要轉身離開。
忽然，身後又響起小皇帝的聲音：“宮裡的規矩，是誰教你的？”
景玥心裡打鼓。
不知小皇帝忽然問及此，是為何意。
福了福身，答道：“回皇上，是臣妾初進宮時，宮裡女官教的。”
小皇帝：“知道了，退下吧。”
景玥眸光微錯，猶豫再三，還是低頭垂眸，恭恭敬敬的問道：“臣妾斗膽，不知可是臣妾哪裡做錯了？望皇上明示。”
小皇帝道：“她只告訴你後宮嬪妃不得入御書房，沒告訴你後宮嬪妃如無召喚，不得出後宮嗎？”
聲音不高，擲地有聲。
景玥心中一震。
飛快的跪下身來，伏首道：“景玥知錯，求皇上恕罪。”
她一跪，洪嬤嬤也跟著跪了下來，替景玥開脫道：“皇上開恩吶，娘娘也是擔心皇上龍體，才不小心犯了規矩。是無心的啊，皇上。求皇上開恩。”
小皇帝並無意罰她們。